徐寻清.

情不敢至深,恐大梦一场;卦不敢算尽,畏天道无常

逢场作戏

哪有什么谁辜负谁,都是逢场作戏罢了。

 ——题记

(1)

 “我才是能给你,你想要的东西的人。”面前的少年语气淡淡的,可还是隐约能感受到话里包含的威胁。“那依世子所见,臣所谋何事?”“天下。”曹丕的语气还是淡淡的,但司马懿袖袍下的手却紧紧攥了起来,“我能与你共享。”“臣不敢!臣愿誓死效忠世子!”

 曹丕笑了,什么都没说,转身便走了,嘴角的笑意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喜悦。但是司马懿的笑却是实打实的嘲讽,“曹丕,你猜中了我心中所想,就应该知道,我不愿与人分享。”

 博弈开始了,以江山,人心和感情为赌注的博弈……

(2)

 “仲达,往后能陪我的人,就只有你了。”酒醉的少年说完这句话后,趴在案上,沉沉睡去。不知怎的,司马懿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孩子——他微微泛红的眼圈,肌肤上残存的泪痕。

 鬼使神差地,司马懿低下身子,抱起了熟睡中的少年,走向床榻。帮少年盖上被子,正想离开,却不知怎的怔住了。看着那张清秀的脸,殷红的唇,手指不受控制似的抚摸过脸颊的每一处,最后在唇瓣处停了下来——好想亲一亲啊。司马懿被自己心里这个想法吓到了,快步离开了房间。床榻上的人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“仲达,你对我,是我想的那样吗?”

 公元220年曹操于洛阳病逝,同年汉献帝禅位于曹丕,曹丕于洛阳称帝,史称魏文帝。

(3)

 “仲达,此次伐东吴,我一人去便可,只有你替我镇守后方,我才能无后顾之忧。”骑在马上的曹丕意气风发,说不出的潇洒。“臣遵旨!”曹丕看了看他,想说的话终还是没说出口,只剩下一句“等我回来”。

 看着曹丕远去的背影,司马懿突然觉得,自己对这个孩子,好像真的很残忍。他要是真的成功了的话,那个孩子怎么办,好像真的不想他死。

 “一定会有两全之法的。”司马懿这么对自己说,但聪慧如司马懿,从一开始便很清楚,曹丕和天下,只能选择一个。许久,司马懿笑了笑,“哪有什么谁辜负了谁,都是逢场作戏罢了,江山才是我所想,我当真是入戏太深了。”

 博弈的天平开始倾斜了,最先动情的人,要输了。

(3)

 远处,铜雀台上,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年显得那么落寞,眼中燃着的火,似乎快熄灭了。司马懿的心像是被刀割的一样,很疼,不,那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 曹丕,你是我司马懿命定的敌人啊,一次失利罢了,怎可如此颓丧。

 铜雀台上的曹丕看着茫茫的旷野,轻轻飘飘的吐出一句,“没有时间了。”但除了他自己和魏国的风和土和云,再也没人听见了。

 时间不多了,所以要分个胜负了。

(4)

 “仲达,当真如世人所说那样,我不如父皇,不如子建吗?”说是问人,却更像是问自己。

 司马懿突然觉得,面前的人离他好远,尽管近在咫尺,却感觉抓不住了,心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,要破土而出了——子桓,再等等我好吗?

 胜负要决出了。

(5)

 “仲达,你终于……能去干你,想干……的事情了,我……再也不会妨碍到你了。”司马懿不知道,自己究竟是怎么在听到那个人病重的消息时、不顾一切地闯进来的,他也不知道,他究竟是用什么心态听曹丕说完这些话的。

 司马懿放纵着那个人卧在自己膝上,轻轻揉着那个人的头。他从来没见过,没见过那个人笑的那么开心,那么纯粹,那么干净,仿佛把缺失的少年时光全部补了回来一样。“仲达,你想要的东西……得自己去争取啊……我能帮你的,就到这里了……”曹丕的眼瞳开始涣散,声音越来越轻,司马懿慌了,他从来不曾这样过,可就在那个人弥留之际,他慌了,“子桓,你别走好吗!”曹丕笑了笑,又往司马懿怀里钻了钻,“我爱了你,很久了,可惜你不知道,而且你,不爱我。”你不爱我,你爱的是天下啊。 那个孩子眼里的火,熄灭了。

 终于,再也没了声息。司马懿想哭,却流不出一滴眼泪,“子桓,我错了,你听我说好不好,我爱你,我特别爱你,爱你,爱到骨子里了,你回来好吗……”再也没有回音。现在终于知道,心里破土而出的,是爱。

 最后,曹丕压上了江山,司马懿输了一生爱恋,谁都输了,谁都没有赢。

【end】

评论(1)

热度(41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